新瘧疾疫苗：奇跡還是泡影？

發燒、寒戰、嘔吐、頭痛甚至意識模糊，這些都是瘧疾每年帶給兩億新增患者的痛苦癥狀。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僅2015年全世界就有2.14億人感染瘧疾，其中43.8萬人因此喪命。雖然瘧疾疫苗研究已經持續一個世紀，但大多數只含有病原蟲單個分子，不能提供足夠免疫力，至今仍無高效疫苗問世。

大部分瘧疾病例由惡性瘧原蟲（PF）通過蚊蟲叮咬傳播，由于PF不是病毒而是病原蟲，成為瘧疾疫苗難以攻克的最大原因。病毒具有簡單抗原，因此容易開發出刺激免疫系統對病毒進行防范的疫苗。但瘧疾病原蟲與病毒完全不同，能在傳播中發生改變，情況非常復雜。

《自然》雜志近日刊登了抗瘧疾疫苗研究的一項重要進展：德國圖賓根大學科學家和生物醫藥公司薩那瑞亞（Sanaria）合作，對全新瘧疾疫苗PFSPZ-CVac開展的人體臨床試驗證明，在完成最后一次注射10周后，該疫苗仍能對參與者提供100%免疫保護。這一研究暗示，PFSPZ-CVac或開創瘧疾疫苗研究的奇跡。

疫苗PFSPZ曾號稱史上最強效

早在上世紀70年代，科學家們發現，通過輻射治療已感染瘧疾的蚊蟲，并在治好后讓其叮咬，人類能獲得強效且長久的免疫保護。研究人員在2009年證明，用抗瘧疾藥物氯喹治療感染瘧疾的蚊蟲后，讓其叮咬也能使人們獲得長久抗瘧疾免疫能力。但領導這次研究的斯蒂芬霍夫曼表示：“用蚊蟲叮咬太不實際，醫生不可能將蚊蟲帶到辦公室，通過叮咬病人來治病。”

2013年之前，霍夫曼團隊使用發育到某個階段的整個病原蟲開發出瘧疾疫苗PFSPZ（也叫PF子孢子），隨后展開的人體臨床試驗顯示，其效果超過所有其他疫苗，幾乎與讓攜帶PF子孢子的蚊子叮咬來獲得持久免疫力相當，顯示了高水平防御效果，當時媒體將其稱為史上最強效瘧疾疫苗，進行了廣泛報道。

新疫苗展現更強免疫能力

而新疫苗對PFSPZ進行了改進，加入抗瘧疾特效藥氯喹，從而獲得了更強的免疫效果。

這次改進型疫苗PFSPZ-CVac的臨床試驗共有67位從沒感染過瘧疾的健康成年人參加，其中有9位參與者接受了3次最高劑量靜脈注射，每次注射間隔4周，結果他們表現出最強的免疫力。試驗結束時所有人都擁有了100%免疫力，且沒發現任何副作用，潛力巨大。

研究人員解釋道，這種免疫能力通過特定T淋巴細胞和抗體在受試者肝臟內形成，只要病原蟲在肝臟內，瘧疾就不會暴發；而一旦進入血液系統，氯喹就開始出動將病原蟲殺死。這種方式能提供穩定持久的免疫效果，接受3次高劑量注射的受試者，在最后一次注射10周后仍保有100%免疫力。

仍有兩大難關需要攻克

10周的防御時間可能不足以對瘧疾暴發區居民提供有效保護，但對于短時間旅行或出差的人們來說，因抗瘧疾藥物大多具有嚴重副作用，他們更愿意選用注射這種能提供短期保護的疫苗。

但新疫苗仍有兩大難關需要攻克。一是給藥方式。疫苗在大規模接種中需要在短時間內滿足成百上千人的需求，因此最好能夠口服或皮下注射。但新疫苗目前只能靜脈注射，之前皮下注射的試驗結果令人失望。另外一個困難是，其必須用液氮冷凍保存，難以遠距離運輸到疫苗流行的非洲偏遠地區。

盡管如此，霍夫曼對新疫苗的前景非常樂觀，他們下一步會展開更大規模的人體試驗，研究其在不同年齡段人群中的效果。在經過百年研發仍沒一種瘧疾疫苗獲得上市許可的今天，希望PFSPZ-CVac不要重演其他疫苗“希望過后成為泡影”的悲劇，成就一段抗瘧傳奇。（記者 聶翠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