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便也可捐獻 治病還能賺錢

醫護人員在處理糞便。廣州日報記者喬軍偉攝

市一醫院招募糞便捐獻者，研究糞菌移植治療技術。對年齡身體狀況均有要求，入選者可獲200元補貼。

糞便也能捐，還能治病？是的，你沒聽錯，這件聽起來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就在我們身邊。近日，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消化內科公開招募捐獻糞便的志愿者，目的是參與“糞菌移植治療潰瘍性結腸炎有效性及安全性研究”。

項目負責人、市一醫院消化內科的周永健主任醫師告訴記者，從糞便中分離提取的糞菌可以用于治療包括潰瘍性結腸炎在內的一系列消化道疾病，“‘糞菌移植’是醫學界目前的一個熱門技術，我們需要進一步對這一臨床治療進行研究，目的是看看這種治療對哪些疾病的效果更好，所以公開招募捐獻糞便的志愿者。”

為啥要捐糞？研究糞菌移植

“糞便也能捐？我長這么大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昨日，在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門診，不少人圍在一個大型易拉寶宣傳架前議論紛紛。原來，這是該院消化內科的志愿者招募啟事，招募的正是愿意捐獻糞便的人。

招募啟事中說明，糞便捐獻的目的是用于“糞菌移植治療潰瘍性結腸炎有效性及安全性研究”。糞菌為何物？據該項目的負責人市一醫院消化內科周永健主任醫師介紹，人體腸道細菌數量龐大，腸道菌群失衡與人類多種疾病發生發展相關。

“正常的腸道菌群處于一個和諧穩定的狀態，如果某些細菌數量增多、減少或者缺失，可能就會出現消化系統疾病。因此，將健康人糞便中的正常功能菌群移植到患者胃腸道內，就可以重建平衡，治療腸道疾病。”

“糞菌移植”是近年來醫學界的研究熱點。最新研究表明，糞菌移植可用來治療如頑固性便秘或腹瀉、克羅恩病、潰瘍性結腸炎、嚴重菌群失調、難治性腸道過敏、急慢性艱難梭菌感染（特別是復發性感染）、消化道感染性疾病、腸易激綜合征等，對肥胖、糖尿病（合并腸道疾病）、代謝綜合征等腸道菌群相關性疾病也能發揮作用。

“我們研究的目的是想看看糞菌移植對治療哪些疾病效果更好，因此需要更多的糞便供者提供‘原料’來參與研究。”

糞菌直接吃？不會接觸口腔

收集到的糞便拿來干嗎用？當然是用來治病了。最近已有數位病人成功接受了治療。

今年40歲的李女士，3年前經常無緣無故地腹痛、腹瀉，還反復拉血便，后來被診斷為潰瘍性結腸炎。

“吃藥效果不理想，在分析了她的病情后，覺得如果采取糞菌移植，很可能對她有效。”周永健主任醫師介紹，在征得李女士同意后，決定實施這一特殊的治療方法。經過對供體的嚴格篩查，最后選定一名年輕人為供者。

移植當天，消化內科醫生將供者提供的新鮮糞便進行糞菌標準分離，將分離后的“糞菌”通過結腸TET管注入患者的回盲部，患者側臥半小時后，健康糞菌“定植”，整個治療過程安全、無味、快速、清潔。

在第一次糞菌移植后，李女士腹痛、血便的狀況得到明顯改善，間隔3天，李女士做了第二次糞菌移植進行鞏固，無血便，大便成形，腹痛、乏力也明顯改善。

糞菌經過什么通道進入人體？真如網上傳說的一樣是“吃”嗎？周永健告訴記者，分離后的糞菌會根據不同的疾病種類，通過兩種方式移植到患者體內：第一是通過在口腔或鼻腔插一條很細的管，直接通到患者的空腸，然后把糞菌注進去。第二種是在腸鏡的引導下，在患者的大腸置管，然后經過肛門把糞菌移植到體內。無論何種方式，糞菌都不會與患者的口腔有直接接觸。

糞菌怎么取？分離技術復雜

記者日前在市一醫院看到，“糞便治病”可不是一個簡單植入的過程，醫生必須采用健康合格供者的新鮮糞便，在無菌條件下進行制漿、離心、懸浮等一系列精細復雜的過程，提取出細菌，然后才注入患者的消化道。

為了分離一份優質的不含病菌的糞菌群，對捐糞者的要求很高。拿到新鮮的糞便后，醫務人員立刻小心翼翼地放入實驗室的設備里，放入糞菌智能化分離系統中。

黃紅麗博士解釋，所謂實驗室的糞菌制備就是從捐贈者的糞便中純化得到用于治療的菌群。在糞菌制備中用到的技術手段主要是過濾和漂洗，過濾的目的是去除不溶性顆粒雜質，漂洗是為了去除可溶性雜質。

說得好像有點復雜，而記者所見，就是醫護人員將糞便在設備中不斷攪動，過濾后灌注到離心管中。最后在生物安全柜和離心機里將菌液進行離心、去除上清液，加生理鹽水重懸，這一步驟重復3次，最終得到可以用于移植的糞菌懸液。菌液成乳黃色或淡黃色，透明，無明顯不溶物。這樣才能提取有用的糞菌用于治療。

糞便可治病 尿療不靠譜

糞便提取的糞菌可以用于治療，那么之前在民間流行的“尿療”是否也有類似的作用呢？

廣州市紅十字會醫院腎臟病內科主任、病態營養研究所所長劉巖稱，尿療是不科學的。人體的全部代謝廢物以及一些毒素都通過尿液排出，包括沒用的尿素、肌酐等，直接喝尿沒有什么好處，還可能受到代謝產物的毒害。盡管尿液里頭的尿素等濃度很低，一般不足以導致中毒，但早上的第一泡尿液濃度最高，長期喝可增加一些人中毒的風險。尿液里的肌酐、尿酸還可刺激胃腸道，引發惡心嘔吐。

劉巖指出，尿療的支持者也許是借尿液的一些藥效成分進行夸大宣傳。尿液含有的尿激酶可以軟化血管和溶解血栓，是治療心血管疾病的有效藥物。過去有廠家專門收集人們的尿液提取尿激酶，但今天多采用人工合成的方法獲得。所謂“童子尿”可能來自仍在吃奶的小孩，尿液中含有母乳小分子抗體，被提取出來后可用于治療哮喘，但療效不確切。

入選要求嚴格

年齡：優先考慮12~18周歲的人，不過，25歲以下身體健康的年輕人也有機會。

性別：男女不限。

籍貫：廣州本地居民，廣州院校的在校學生也可以。

身體：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消化內科黃紅麗博士說，糞便供者一定要身體健康，至少沒有任何的傳染病，無糖尿病及惡性腫瘤病史，近3個月內未使用抗菌藥物等，此外還需對供者進行各項身體指標的檢查。

“我們的準入條件非常嚴格，要保證移植到患者體內的糞菌是無害并且是有益的。即使初篩合格，但到了捐獻前，如果供者有輕微的身體不適，例如牙齒發炎、休息不好等也是不能捐獻的。”周永健告訴記者，此前醫院招募了50名志愿者，但最終通過所有檢查捐獻成功的只有2人。

福利：初篩符合條件入選的志愿者，醫院會免費提供價值4000元的體檢套餐；捐獻成功的，還可獲得每次200元的補助。

風險：篩查合格者只需留取糞便樣品，完全零風險。

招糞便捐獻者，也招糞菌移植受試者。（文/記者黎蘅 通訊員黃月星、魏星）